说罢,我便跳下屋顶。准备回房了。
“敖君琼!我还在上头呢!”听罢,我转头看他。他趴在房顶看我。我全然忘了他不会武功。我又跳上房顶,拎着他的领子下来了。他捂着他的脖子嗔怪道“要,要勒死人了!”而后又好奇的问我:“你这是练了多少年的武功啊这么厉害。”
“两千多年吧。”
“敖君琼!你骗小孩也不能这么骗啊!”
“爱信不信。”
终是回房了,宋慕之说了一路我都懒得听。
醒来一下楼,在会客厅一眼就看见喜庆的红衣衫。我边走边道“宋慕之,你能不能换身衣服,像新郎官。”说罢,便落座。
他给我倒了杯茶道“不能,我就喜欢这样穿。”我喝了那杯茶,不答他。他人挺好的,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吧。
我想了想找了个话题“你和赵姑娘是青梅竹马?”他继续低头倒着茶道“对呀,她从小一肚子坏水。”
我转着茶杯摇头吟诗“妾发初覆额,折花门前剧。郎骑竹马来,绕床弄青梅。同居长干里,两小无嫌猜的下一句是什么来着?”他自然接道“十四为君妇……”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,抬头就看见他粉红的脸。他重重的放下茶杯,恼怒的说“我不会娶她的!谁要娶她!”我撇撇嘴道“那倒是不一定。”
“你不想娶,搞得像我想嫁一样。”我回头看,赵姑娘站在我身后。宋慕之什么都没说,复杂的看着她。二人对视,我竟感觉到一种悲哀的气氛来。
为什么悲哀,是我不懂的。也许他们只是对对方无话可说罢了。
还是赵姑娘打破僵局,带着我走了。赵姑娘离了宋慕之,又变成了温温柔柔的样子。我拉拉她衣角道:“赵姑娘,你要带我去哪里啊。”
赵姑娘道:“你看啊,你一个姑娘家老和宋慕之在一块也不方便,而且长期住客栈也不是个长久之计。正好我家在城西有处别院,清静雅致,空着也是空着。不如……你随我住过去?”
我看着她的眼睛,她也略微有些不自在的看着我。“赵姑娘,我没什么可以帮到你的,你不需要做到这个地步。”
她的小心思被发现,反而有些坦荡了。她狡黠的一笑,转而慌张起来“你别误会,我没有恶意的。我的确有我的打算,我不会伤害你的。”
“那你的打算是什么?”我紧紧盯着她问道,不容她回避。她看着我声音像蚊子一样咿咿呀呀的飘,她具体说了什么,我没听见,我也没有兴趣听这些。就算扒皮抽筋刮骨再下油锅炸一遍在我身上也挤不出来多少油水,更何况她并不想害我。
“赵姑娘,如果是我能做到的,你告诉我也无妨。如果拐弯抹角的叫我做反而事倍功半。”我挤了一个还算和善的微笑,试图缓解这份尴尬。赵姑娘摇摇头道:“敖姑娘,我知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,我也有。”
我心里了然,我点点头道:“赵姑娘,带路吧。”我们默契的谁也没再说话。这才对,这才是真正的她,目标明确且一直在争取,在父权伦理规范和知识的垄断下仍然向上成长,我看着她的背影渐渐和回忆里的小姑娘重合。
琼华,我遇见了和你一样的人。
“赵姑娘,我很欣赏你”我知道这样很突兀,我还是忍不住说了。她疑惑的回头看我,我报以真诚的微笑看着她。她看我良久,也许只是一会吧。
“为什么?”
我故作轻松且高深的讲“你自己慢慢剖析吧,我不告诉你。”她笑得很开心,再也不是那故作矜持的笑了。“我觉得,我们能成为好朋友。”我摇摇头道:“那不一定,我以前特别讨厌你这样的人。或许也不是讨厌,就是很复杂,我现在还不懂。”她饶有兴趣的问我:“那你现在改观了吗?”我仔细思索了一番,摇摇头道:“我不知道,也许是对她改观了,而不是这一种人。”赵姑娘越发觉得好笑,笑出了声来。“哪种人啊。”我不懂所以然,还是努力在不聪明的脑瓜里找出形容琼华的高雅词汇,我最终还是放弃了。“嗯……就是那种,吃馊饭也要吃尖尖上的。”她抬起头骄傲的说道:“那我不是这种人,我更过分些。我只吃山珍海味,馊饭我宁可不吃。”
这有什么可以骄傲的……
她眼珠子一转,又问我:“那你是哪种人?”“你这么聪明怎么没看出来,我是不管馊饭、白饭还是山珍海味有一口我就很开心的那种人。”她不赞同的看着我,什么也没说。转而又问道:“那你改观的那个人是谁。”
“是亲人、是姐姐、是我身处险境又让我活下来的人、是我需要带着她那份好好活下来的人。”
赵江沅复杂的看着我,千言万语她只揉成了一句:“那我们一起在这艰辛的世道里好好活。”